佛像最后的金矿？

    在佛像投资市场，一个传奇故事至今为人津津乐道：2006年10月7日，在香港苏富比秋季佛像专场拍卖会上，一尊明代永乐鎏金铜释迦牟尼坐像以1.166亿港币的成交价，创下包括文物在内的中国工艺品拍卖价格的世界记录。这尊佛像的买家来自厦门的蔡铭超，他在2009年2月巴黎佳士得拍卖会上，以2800万欧元竞得圆明园流失文物——鼠首和兔首铜像，而后宣布拒绝付款，曾引发海内外广泛争议。
    这尊永乐释迦牟尼坐像高72.5厘米，据考证，它是明代早期体形最大、工艺最精致的铜像之一，也是永乐年间最重要的铜铸佛像。保存如此完好的永乐释迦牟尼佛像世上仅存两尊，另一尊外形相似、尺寸较小的，现藏于大英博物馆。
    1.166亿港币——这尊“绝世铜佛”创造的中国佛像成交记录至今未被打破。自此拍卖肇始，国内拍卖市场上行情较“冷”的佛像艺术品从瓷器杂项中脱颖而出，成为继瓷器、珠宝、玉器之后第四个瓷杂拍卖大项。佛像投资被国内拍卖行称为“中国艺术品投资最后的金矿”。
    永宣铜佛国内潮头独立
    中国传统艺术有建筑、绘画、雕塑三个门类，佛教造像作为一种雕塑艺术，素有高古佛像和明清佛像之分。依据各个朝代信奉的佛教门派之分，高古佛像指明清以前朝代的佛像，称汉传佛像，留存下来的以石佛居多；明清佛像则称藏传佛像，存世的以金铜佛价值最高。
    在国内佛像拍卖市场，金铜佛像作为藏传佛像，占到九成以上的交易量。明清金铜佛像又分为宫廷造像与西藏民间造像,其中明代永乐和宣德年间钦定的宫廷造像“永宣佛像”是目前国内外藏家和投资人公认的佛像精品，其极品之一就是那尊绝世铜佛。永宣造像由宫廷御用工厂“佛作”铸造，当时主要用于赏赐西藏上层僧侣。这些造像融合汉、藏雕塑艺术于一体，造型完美，风格成熟，工艺精湛，体现了明代藏传佛像和宫廷艺术的最高成就，具有很高的历史、文化、艺术、工艺和宗教价值。
    资深文物专家雷从云对于明清铜器工艺的分析，客观上佐证了永宣造像的工艺价值：“明清时期的精铜器，不同于夏商周三代青铜器，相传选用了暹罗国朝贡的风磨铜炼制而成，尤以宣德炉著称于世，在我国的制铜史上具有很高的地位。”据介绍，以佛像为代表的明清黄铜造器，其铸造工艺在西方备受推崇，被称为“中国铜器文化的文艺复兴”。
    据专家介绍，永宣佛像具有鲜明的年代特征。永乐前期佛像最具特色的是莲花座上的莲花瓣，其形制细长饱满，劲健有力。永乐后期宫廷造像的特征也在莲花瓣上，其形制比永乐前期略为宽肥，而且在莲瓣头部出现了卷草纹。永乐后期是明朝宫廷造像的兴盛时期，现在遗留下来的宫廷造像多是这种类型。
    在制作工艺上，永宣造像一般采用黄铜铸造，从左至右刻有纪年名款“大明永乐年施”或“大明宣德年施”，而非古汉字自右至左的书写格式。造像高度大多为20厘米左右，大型造像极少。估价原则为：宫廷造像高过民间佛像；尺寸越大价值越高；“愤怒相”高于同类型的“寂静相”；“菩萨装”高于同类型的“佛装”。
    从2009年开始，中国取代欧美成为佛教艺术品市场的交易中心，内地拍卖市场上的金铜佛像大约八成来自海外。
    专家认为，2006年永宣佛像创造的辉煌难以复制。2006年苏富比“佛华普照—重要明初鎏金铜佛”专场拍卖会上，包括那尊“绝世铜佛”在内的14尊佛像，皆来自英国古董商斯比尔曼数十年的独家收藏，此拍堪称永宣佛像迄今水平最高的一次拍卖。专家认为，这几年明清佛像拍卖价格不温不火，没有出现其它艺术品市场扶摇直上、屡创新高的现象，原因在于永宣造像精品存世极少。
    高古石佛海外市场推崇
    由于拍卖市场环境的不同和审美品位的差异，中外佛像拍卖市场“热像”迥异。也称汉传佛像的高古佛像，如北魏、北齐、隋、唐时期的石雕佛像，主导了欧美拍卖市场。
    这些佛像历经1600多年的风雨侵蚀和战乱兵燹，尤其是北魏、北周和唐武宗会昌年间出现的三次灭佛运动，存世者十分稀少，其中精品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被大量盗运海外。
    在海外拍卖市场上，一件以71.2万美元成交的石灰岩佛头，体量硕大，高50.2厘米，背光半残，是罕见的唐朝石造像，相传是河南龙门石窟遗失佛头；另一件高53.4厘米的北魏石灰岩壁击鼓飞天残片，以105.92万美元成交，有专家认为此件飞天石像也与龙门石窟的造像风格相似。
    业内人士一西平措认为，海外佛像市场比内地成熟，相比很多国内买家偏重投资的价值取向，国外藏家青睐佛像本身的绘画艺术和雕塑艺术，更注重佛像深远的宗教精神内涵。他说，早期的佛像作品能更好地呈现宗教层次的精神内涵，这是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当代艺术难以企及的。
    专家认为，除了内地买家艺术鉴赏力的局限因素，与距今时间较短、时代特征明显、较易识别的明清佛像相比，高古佛像年代久远、鉴定标准不统一，这些鉴定方面的困难也限制了高古佛在内地市场的流通。